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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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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將人放進來,林玦淡淡道:“做早課去了。”

“這裏是聶家的別墅,你就不怕……”

“昨晚我就已經給你打過電話,你也承諾會解決了。”林玦挑眉道,“我怕什麽?”

鋒刃稍微驚詫後,苦笑著嘆了口氣。

“所以你已經解決了?”

“……嗯。”

“怎麽解決的?”

鋒刃半晌無語。

林玦挑眉看他。

“沒什麽難的。”鋒刃輕描淡寫道,“比起以某些方法逼聶爭讓步,世界冠軍在該應戰的時刻直接棄賽,這才是他更在意的。”

“……”

他說得太有道理,林玦竟然無言以對。

又是好一陣沈默後,她道:“所以你現在是怎麽想呢?心裏對他感到失望嗎?”

這回輪到鋒刃挑眉:“你覺得我會等到現在才來對他失望?”

是啊,聶秋林的為人,林玦哪怕才與他相處不到一天,即便刨除掉從聶爭和釋常心那裏了解來的部分,也已經對他有了相當程度的了解,又何況與他相處二十來年的鋒刃?

林玦又一次無言以對。

“謝謝。”鋒刃忽然道。

林玦有些不解。

“沒有第一時間先質問我……小爭的事。”鋒刃道。

而是關心了他是否因聶秋林的不信任而感到寒心,以及剛剛初見時對他流露的笑容。至少證明即便他在聶爭的事上有著很大的隱瞞,他對她的愛人有著很大的虧欠,她卻仍是將他當作朋友來看待的。

這是他目前很需要的。

搖了搖頭,林玦道:“所以有一次……有兩次,你為什麽不但非得要打贏小爭,還非得要證明你一切的實力都能夠碾殺他?”

“不然呢?”不知過了多久,眼裏空茫茫一片的鋒刃道,“我不這樣,他那個時候被送走……不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當年的聶照不滿五歲就被他的親生父親聶秋林因釋常心的一句話而留在少林,原因是聶照不夠強,尤其是跟他的哥哥相比。

放在任何一個正常人眼裏來看,這都是一件極其錯誤的事。

而就如林玦想的那樣,正因為這是件錯事,身為這一事件被動第二當事人的鋒刃更要將這件錯事一錯到底,不然他弟弟當年受的苦到底還有什麽意義?

“那時候你知道這件事,你在想什麽?”

“我想我要盡快的變強才行。”鋒刃淡淡道,“只有我強到能做聶家的主了,才能接我弟弟回家。”

所以那些年聶照收到的他的信以及與他有關的消息,才永遠都跟他又往前走了一大步有關啊。

這些消息在當年毋庸置疑給聶照制造了更大的壓力與更多的痛苦,可當年的聶照如果知道他哥哥如果是出於這樣溫柔的理由,林玦想,他一定會開心許多吧。

這對兄弟當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著,可他們到底還小,是以哪怕各自都傾盡了百分之兩百的努力,依然沒能走到再次相見的那一天。

“你很疼愛他啊。”半晌,林玦道。不是疑問,是陳述。

鋒刃微微一笑:“當年他出生,我是第一個摸到他手的人。”

所以聶秋林痛恨令他痛失愛妻的聶照,而同樣也失去了媽媽的鋒刃卻對聶照有著再真摯不過的兄弟之情。

“那麽……”林玦又問道,“當年得知你弟弟……得知小照消失,小爭來到這世界的消息,你又怎麽想呢?”

鋒刃驀然抿緊了嘴。

林玦看見他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我花了整整十年的功夫……”眼神殊無目的地投射在不知道什麽地方,鋒刃一字字都像從喉嚨底部擠壓出來,“去說服我自己,那個小的時候讓我抱著哄著才睡覺、總是跟在我身後追著我跑、用崇拜又羨慕的眼神看著我、偶爾那種羨慕又會變成嫉妒不服氣的弟弟已經消失了,留下來的是一個不會再叫我哥哥、相信他自己總有一天會打敗我的……弟弟。”

每日每日,他都在嘗試說服自己。

那十年間,他也一次次按捺下想去找聶爭的沖動,只與他當個“快遞友”。

然後十年之後,或者說兩段歲月加起來一共十八年後,他們終於再一次面對彼此——雖說中間隔著一個劣質面具,他在第一時間,仍忍不住在那張相隔十八年才再見的臉上去尋找自己記憶中熟悉的痕跡,忍不住在對方報出名字後脫口說出那句“不是聶照嗎”,或許在他的內心之中,這些年的不見面除開不得已之外,同樣也是一種保護:保護他那個早已消失的弟弟仿佛仍然生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一樣,只是沒能與他見面。

而那次的見面無疑粉粹了他內心中一切不切實際的妄想。

“我一度以為,我或許還會盡己所能的幫他,卻無法再將他當成我的弟弟了。”他道。

可是啊,親情血緣的關系,又怎麽會因為對方轉換了性格模樣而輕易斬斷,更別提自聶爭前往十八層樓以後,每與他相處多一天,他越能意識到聶爭的性格、經歷、功夫正是當年的聶照在心裏描摹了一遍又一遍、憧憬了一回又一回的,“聶爭”的一切是聶照內心最真實意志的載體,從某方面而言,他比聶照還要更加“聶照”。

他是他的弟弟,即便這輩子他大約都不可能再聽他叫一聲哥哥。

而他現在已經像很多年前他自己所決定的那樣,變得更強,強到哪怕說最強也絕不是大話,他也能夠做聶家的主了,所以這一回,任何人都休想再欺負他的弟弟。

第二十聲心跳

聶爭做完早課回來,見到的就是鋒刃和林玦坐在他房間相談甚歡的情景。

他微微楞怔過後,就醒悟過來這人為什麽會一大早出現在這裏,隨後招呼道:“來了。”往裏面走了幾步,才猛然反應過來這個人=那個人,一時僵在原地,都不知該怎麽動彈了。

屋裏的兩人本來各自都惆悵得不行,鋒刃先聽到他腳步聲,兩人這才迅速調整了狀態,結果這會兒一看他尷尬無措的模樣倒真是被帶得心情都瞬間跟著好不少,看著他雙雙笑起來。

而鋒刃心裏除了輕松愉悅,同樣也還有著一些先前在面對林玦時也同樣產生過的情緒:即便聶爭根本不知兩人的兄弟關系,卻也真心將他當作朋友,這朋友的關系還淩駕於他是“仇人家必須要打敗的那個人”這重身份之上。

“我們現在就要走了嗎?”輕咳一聲,聶爭有些不自在問道。

畢竟,他想,他們這一走,走向的就是世界最高舞臺上一場無可避免也絕不容許避免的對決,而那場對決的結果也註定不會再像之前的任何一場那樣溫和,他但凡勝出,就註定要為眼前這個他最強大的對手、最可貴的知己帶來很大的難堪。

他們都心知肚明。

鋒刃若無其事笑道:“不走,你還想留在這裏跟聶秋林一起吃個早餐嗎?”

聶爭二話不說轉頭就朝門外走。

屋內的兩人再一次笑起來。

三人在別墅門口遇到了等在那裏的聶秋林。

昨晚初相見,雖說視覺效果不是那麽好,可聶爭和林玦也能在一兩眼間就看出聶秋林保養極佳,精神極好,怎麽看都是個正值壯年的成功男人。兩人都不知鋒刃今早到底幾點到的,但他無疑已經與聶秋林將該談的都談完了,而談完了的、等在這裏的聶秋林,比起昨晚兩人初見的模樣,從精神上好似一夜之間衰頹了十歲不止。

聶爭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澀意,但他很清楚那不是可憐,也不是同情。

以眼前這個人強大的內心與野心,大約永遠輪不到他們這些人來同情,即便是到了他戰勝鋒刃的那一天。

“既然已經回來了,吃完早飯再走?”聶爭聽見聶秋林問鋒刃。

鋒刃的回答則是有些嘲弄勾了勾嘴角:“對著我們幾個,你吃得下?”

“……”

聶秋林不得不承認他確實不怎麽吃得下,尤其在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一大早風塵仆仆趕回來,就為了往他嘴裏塞一口屎,還各種威逼利誘不許他吐出來的情況下,但是——

“你會贏的,對嗎?”

三人還沒走出門口,聽身後那人又一次問道。

問的是誰,不言而喻。

停步,轉身,鋒刃面色平靜看向聶秋林:“我當然會贏。但你知道,那跟你、跟聶家毫無關聯。”

聶秋林沒說話。好一會兒,他看向聶爭,嘴唇似乎動了動,卻還是沒說話。

三人於是繼續往外走。

林玦走下最後一道階梯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有些愕然看見聶秋林的目光竟依然追隨在聶爭身上。楞怔片刻後,她忽然領悟到,要不要吃早飯這句話聶秋林剛才雖說是對著鋒刃問出口,但其實真正想要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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